她又不傻,自然知道,顾青衣这样的女子,大抵世间任何男人见了,都会想要将她收入后宅的吧,更别说贾琏了。
那个男人什么都好,就是有些流氓习性,而且极会哄人,连她都着了道,别说那些傻乎乎的女子了。
心里积攒了诸多怨气,便是连路边的野草看起来也十分的不顺眼。有心狠狠跺它们几脚,又怕被人瞧见这等不符合出家人行为规范的举动,也就只能忍了。
沿着大观园东路一带的山路,晃悠悠的走回栊翠庵,一个人也没理,往闺房走。
在栊翠庵,她有两个主要的歇息处。一个是外侧的禅房,那是装饰给别人看的。
另一个,则是在禅院深处,布置的和她在蟠香寺的香闺一般无二的房间,也是她主要的歇息地。
“姑娘去哪儿了,怎么才回来?”
智能儿从房里走出来,瞧见她的时候眼睛一亮,连忙上前问道。
妙玉无差别对待,同样不想理她,临了才吩咐道:“去烧一壶水送过来,不要用水缸里的,要新从井里打的。”
说着,妙玉不由想到当初在玄墓蟠香寺,她泡茶用的水,最低配都是下人取来的山泉水,如今寄人篱下,也就只能将就着了。那个男人倒是说过派人专程给她城外取山泉,她却怕被人知道怀疑,才给拒绝了。
谁知吩咐才下去,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智能儿却并不应答,只是神秘兮兮的瞧着她,须臾凑到她身边轻声道:“烧水泡茶的事姑娘还是等会儿再考虑吧,里头有人等着姑娘呢,姑娘还不进去瞧瞧……”
妙玉精神一震,强忍着不露出任何神态,看了智能儿一眼,往屋里走去。
瞄了一眼起坐的禅房,不见有人,便循着回廊,往香闺而去。
在房门外,她略站了站,等清冷的脸上,挂上了三分幽怨,七分不满,这才抬腿跨进房门。
果然,一个熟悉又可恶的男人,正倚在她的床头,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瞧着她呢。
她没有说话,瞅了他一眼,默默的走到自己的妆镜台前,开始描补妆容。
面上虽然无视,实则目光时不时的透过镜子,观察榻上之人的动静。
只见其确实调转了方向,一副欣赏的表情盯着她的背影瞧看。许是见她半日没动静,他终于开口问道:“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坐在这儿,你看不见我不成?”
“小丫头,哪儿受气了,朝我使性子呢?”
“好吧。我在外都忙活了大半日,好不容易回府,连家都没有回,第一时间就跑你这儿来了,谁知道,等了半天,结果人家不欢迎我呢,那我走好了。”
看见贾琏起身要走,妙玉神色终于有了变化,她转头恨声道:“你走吧,你走了就别再来了!”
尽管,人家说话的时候,双眸都噙着眼泪了。
尽管,贾琏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笑。
但他,还是没忍住。他觉得,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?
果然妙玉这妮子性子就是和黛玉有的一比,连发狠的话,都如出一辙。
于是走转回去,摸了摸美人倔强的别着的脑袋,笑问道:“因为我昨儿没来瞧你,你就生气了?不至于啊,以前我好些日子没来瞧你,也不见你如此啊?”
“你好意思说,还好意思笑。”
妙玉真的生气了,一下站起身,走到床边气呼呼的坐了。
贾琏跟了过去坐下,她就侧身看向另一边。
贾琏见状,也只能感慨,幸好这几个要自己哄的丫头,都是清一色的花容玉貌,就是生气的模样,也是别有三分意趣。否则,贾琏都觉得,自己以后还是少招惹好了,哄起来还是挺费力的。
“真生气了?”
“哪敢啊。我一个寄人篱下,孤苦无依的女子,哪敢生侯爷的气。侯爷如今步步高升,眼界越发高了,哪里还将我这等落魄的平民丫头看在眼里!”
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娇少女,贾琏脑海中实在很难将她和原本心目中的“妙玉”联系在一起,甚至连当初在苏州时见到的,也是大相径庭。
难怪说,恋爱使女人变傻。以前那个妙玉哪怕孤单,至少面上永远是臭屁哄哄的,哪里会说出这些失体面的话。
“还真是因为昨儿我没去瞧你?昨儿我忙到很晚,也想去瞧你的,只是怕你都睡了这才没来。这不,我今儿一得空就来了?我可告诉你,我贾琏对我自己的老婆,都没对你上心啊,你可别……”
贾琏笑呵呵的,以为堪破妙玉生气原因的他,自觉十拿九稳。心里也庆幸,幸好今儿来了,不然再让这小妮子发酵下去,保不准下次过来是什么场面呢。
“忙?侯爷确实很忙呢,忙到都快二更了,才有时间进园子来瞧什么表妹,又是什么义妹……”
妙玉侧过不让贾琏看的洁白脸蛋,越发气愤。
原来昨儿听说贾琏升官之后,她也替贾琏高兴。别的不说,贾琏越强势,对他们的关系来说,就越可靠。
所以,她确实高兴于贾琏仕途的顺利。这也是以前,即便贾琏很长时间没得空来瞧她,只要知道贾琏在外做正事,她也想得通的原因。
但是,昨儿她白等了半日不说,晚上无聊,准备去瞧瞧黛玉。因为她听丫鬟们说,贾府来了个亲戚家的小姐,如何体面尊贵先不说,巧合的是,居然和黛玉生的十分相像!
人都是有好奇心的,她也不例外。更别说,自从入住大观园之后,贾府的小姐之中,她唯独觉得宝钗和黛玉二人入眼,有心结交。
而黛玉与她早年在苏州就结识,有着这份关系,她自然又与黛玉相处更多一些,关系更好一些。
人多时她不便下山,所以特意等夜深人静时,她才下山,谁知道就碰到贾琏。
她原本还觉得高兴,想着贾琏瞧过黛玉之后,应该会想到去栊翠庵瞧她。因此连潇湘馆也没进,就躲在外面,观察贾琏的动向。
许是期望越大,失望越大。贾琏最后没去栊翠庵,这自然令她一晚上都没睡好!以她的脾气,今日能给贾琏好脸色才怪。
妙玉的话,令贾琏暗暗一惊。瞅着妙玉的神态,惊疑的问道:“昨晚,你跟踪我?”
贾琏这话是试探,想知道妙玉是从丫鬟的口中得知的消息,还是她亲眼看到的。
“呸,谁跟踪你了!我不过是来瞧颦儿的,恰巧碰见某人忙完了,过来瞧他的好妹妹们呢!”
“咳咳,既然你都看见了,就该知道,我原本确实是准备往拢翠山那边去的。只是,后来我看山上灯火都熄了,想着你肯定睡了,这才决定今儿再来瞧你。
若是这样你都生气,那我也无话可说了……”
贾琏说话的时候,一直瞧着妙玉的神色。要是昨晚妙玉真是“跟踪”了他,那他和李纨之间的事,不是……
饶是贾琏脸皮厚,也不由得有几分紧张。
妙玉听了贾琏的解释,心想,原本以为他压根没想起自己,直接出园子去了。此时回想,从潇湘馆出来,到栊翠庵,和出园子的那段路是一致的,兴许他没说谎,他确实有想过去瞧自己的呢。元宝小说
这么一想心里的怨气便消了大半,却不满意贾琏最后的态度,哼道:“你去哪儿,去看谁是你的事,不用与我无话可说,你本来也用不着和我说。”
贾琏对于妙玉小妮子的脾性早就摸熟了,只看其眼神就知道她这是最后的倔强。因此将她搂过来,在其耳边亲昵道: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不是。我昨晚要是知道你还没睡,甚至还下了山,说什么也不会回府,而是与你一道,秉烛夜游,畅谈风月,不负斯景斯情的。”
妙玉面冷心热,尤其是对贾琏的肢体侵犯,最无反抗之力。贾琏只这么着,她就差不多软在贾琏怀里了,哪里还有力气说别的,想别的。
而心虚的贾琏,见她再无下文,心里这才暗松一口气。
原来昨晚妙玉躲在暗处,确实看见贾琏半道碰到人,甚至也猜到那人是李纨,但是因为她怕被贾琏等人发现,躲得远,加上阿琪特意制造的“安全区”,导致她只能看见举着灯笼站在路上的阿琪,而看不清她背后黑暗中的贾琏和李纨。
因此,她只知道贾琏和李纨应该是在路上说了一会儿话,对于他们当时离得究竟有多近,又做了什么,根本不清楚。她也没往那方面想,不然,她肯定还有一通“好话”等着贾琏呢。
误会消除,美人展颜,自然就该是贾琏收取利息和好处的时候了。
将身娇体软的妙玉横呈于榻上,贾琏也不顾她身上还穿着半僧半道的衣裳,伸手就去解对方的汗巾,却被妙玉反手按住。
“做什么……”美人娇滴滴的质询。
贾琏笑而不语,将她的小手拿开。妙玉脸上便露出羞不可遏的神情,她此时是羞耻的,但是回想起她将自己完整的交给贾琏的那一夜,她又不好意思拒绝贾琏。
心烦意乱之间,只得将旁边的被子一拉,将头脸埋进去。
贾琏见状,呵呵一笑,不动神色的就将妙玉那方天蓝色的汗巾解下来。汗巾是时人常用的服饰,有用来裹头的,也有用来裹胸的,但是最主要,也是最私密的,自然还是用来系裤子。显然贾琏此时手中的拿着的,就是那最私密的最后一种。
随手将汗巾往后一扔,贾琏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美人衣摆下,那失去束缚而变得松松垮垮的里裤。若是他记得不错,那里面隐藏着的,除了一双洁白修长的无暇玉腿之外,还有那最勾魂夺魄,最引人入胜的玉山幽泉美景。
业不知贾琏是如何欺负人家懵懂少女的,总之许久之后,妙玉突然鼓起力气,翻身将床尾的贾琏推开,然后将水淋淋的自己往被子里藏了。
听见贾琏的笑声,她回头看了一眼,见贾琏轻佻的勾了勾舌,本就如朝霞的玉容,愈发泛起丝丝血色。
“呸,骗子……”
羞耻至极的妙玉啐了一口还不满意,还用纤细的小腿,蹬了贾琏一脚。见贾琏有抓她玉足的企图,这才又赶忙缩回去。
贾琏呵呵一笑,钻进被窝,将面妙玉光熘熘的身子重新抱在怀里,取笑道:“怎么我还是骗子了?你自己倒是美了,我还忍着呢,做人可得凭良心,你可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啊。”
说着,贾琏附身在妙玉耳边,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。
妙玉身子一颤,隔着两人的身子,贾琏都能听见她小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。
许是发现了贾琏无声的嘲笑,妙玉再次啐了一口,骂道:“亏你还是做侯爷的,居然,居然做这样没脸皮的事……”
骂归骂,妙玉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拿起了一方绣帕,羞羞的递到贾琏嘴边,却不敢与贾琏对视。
贾琏便握着她的素手随意给自己擦了擦,然后就将她的脑袋抬起,一边欣赏她羞答答的玉容,一边故作正经的解释:“谁叫你生的这么美的,全身上下,无一处不美,本侯把持不住,也是寻常。
不然,你以为当真是谁,都有资格让本侯纡尊降贵不成?”
贾琏这话倒是没有说假,他身边美人不少,算起来,妙玉还是第一个,非处子而令他忍不住用嘴品尝的绝色佳人。
原来方才将妙玉剥成小绵羊之后,他一开始确实只是想着好好欣赏欣赏其玲珑玉体的。谁让那晚第一次的时候,太急于求成,而且灯光太暗,没有做好这个步骤。
于是骗妙玉说,他只看看。但是或许是这妮子确实太过于天生丽质,太过于洁净芬芳,他最终没忍住。谁知道妙玉这般不堪,很快就缴械了,还恼羞成怒!
见妙玉没话回了,贾琏继续在其耳边哄道:“好了,该你了哦,别想耍赖。”
“谁耍赖了,我又没有答,答应……”
妙玉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与贾琏光明正大的谈论风月之事,见贾琏纠缠不放,她自认聪明的转移了话题:“我听人说,你要到天津卫去??”
说起这种重要的事,妙玉也就暂时止住羞耻,认真的瞧着贾琏。这个男人就是这样,不在的时候想他,他来了,又总是变着法儿的欺负自己!
但是相比见不着他,她还是希望被贾琏欺负。
贾琏知道妙玉,其实不单妙玉,凤姐儿和黛玉这些人,哪一个都不希望他离京。
但是男儿应当以事业为重,一味儿女情长只能像贾宝玉一样,连短暂的幸福都守不住。但他也不欲欺骗妙玉,因而将离京的安排,与她说道清楚。
妙玉对贾琏要离京的事,本来是幽怨的。但是,看贾琏耐心的与她解释,而且口吻间,对于此番天津卫之行,是那般的在意与势在必行,她忽然懂得自己该怎么做了。
她侧耳轻轻靠在贾琏怀里,幽幽道:“既然你都决定好了,奴家也没什么可说的,只希望侯爷离京之后,还能记得,记得京中,还有许多人,在等着侯爷平安归来……”
贾琏刚欲笑说此番去天津卫又无什么危险,却听美人继续说着:“还有,奴希望侯爷在离京之前,能再过来一趟,让奴亲与侯爷送别。若是,若是侯爷能办到的话,那,方才所言之事,人家,也未必,未必……”
“未必什么??”
尽管妙玉声音越说越小声,耳聪的贾琏还是立马捕捉到重点。激动的他忘了沉稳方能成事的准则,忍不住捧住美人的双肩,瞪着眼睛追问。
显然,他的过激反应让美人的羞耻心再度拔高一个程度,也击碎了人家的勇气。
不论贾琏再怎么追问,妙玉也只敷衍说“没什么”。但是贾琏却根本不在意,为了防止某个小女子出尔反尔,贾琏当即决定,在她身上重重的打上几次烙印,让她对自己更加刻骨铭心,到时候好过来兑换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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